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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牲口屋里的温暖岁月

来源: 发布时间:2022-05-25 11:41:14
我的家乡在隶属太行山脉的苍峪山脚下,属于丘陵地区。我们村根据地势的高低,分为上下两条街,我们称为上街和下街。在我很小的时候,我们村的百姓都居住在下街,我的老家也不

 

      中国红色教育公益网(张 玫)报道     我的家乡在隶属太行山脉的苍峪山脚下,属于丘陵地区。我们村根据地势的高低,分为上下两条街,我们称为上街和下街。在我很小的时候,我们村的百姓都居住在下街,我的老家也不例外。在下街居住也是很惬意的,有鱼塘,有河流,还有鱼塘边的楝树、柳树、槐树、杨树等。每到夏天,鱼塘边的楝树下面、柳树下面都是人们乘凉的好去处。人们坐在树荫下听着蝉鸣,看着鱼塘里开心戏水的孩子,纳着鞋底,讲着笑话,时而哈哈大笑,时而窃声窃语,在人们的嘴边好像有着讲不完的故事。

       小时候的我,并不会游泳,总是坐在岸边的树荫下,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鱼塘里玩耍的小伙伴。终于有一天,我按捺不住的冲动,拿着自己的白色小背心,下到鱼塘里的最浅的地方,感受夏天河水的凉爽,我用自己的小手,洗着小背心,不时的撩几下水和水里的小伙伴呼应一下,咯咯地笑着、忘情地玩着,我第一次感受到夏天鱼塘里的水带给我的无限的快乐。可是在不知不觉间,我被水拍打到了鱼塘的深处,水淹没了我的身体,瞬间带给我窒息的难受。我挣扎着,胡乱拨拉着水,来不及喊救命,更不知道怎样才能游到岸边。在危急关头,我看到在岸上休息的我的表叔六成,一下子扎进水里,游到我的身边,什么也没有说,把我抱上了岸。坐在鱼塘边,我惊魂未定,只听我表叔说:“你不会洑水怎么还敢下去?”我一句话也没有说,也不知道说声谢谢,只是傻傻地愣在那里。直到前年春节,说起儿子学游泳的事,我和爱人才说起我是如何学会游泳的,在爱人的强烈鼓动下,我们一起买些礼品去看望了我的六成表叔。这件事在我的心里好像是一道伤疤,感觉很丢人,以前也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。

       我们村的上街和下街的分界,是从东到西贯穿整个村子的高达两三丈的土岸,据说这个土岸的形成,是因为多年的下街的河流冲刷,在露出了河床底子后,自然就形成了这个养育我们前辈几代人的土岸。我的父辈们在土岸上挖了很多窑洞,听我父亲说他们以前都是居住在窑洞里,每家每户都有窑洞。从我记事开始,窑洞已经成了各家各户的储藏室,不过还有在夏天到窑洞里去乘凉、午休的人们,我们当时的小伙伴也时常在窑洞里捉迷藏、玩游戏,毕竟冬暖夏凉是窑洞的最大优点。我也曾在上中学期间的夏天,拿着凉席去窑洞里凉快,不盖被子真的会被冻凉。再后来,各家各户都在窑洞旁边、土岸的脚下建起了砖混结构的房子,成就了我儿时的下街村。

       在我小时候,家里姊妹多,房子不够住,当时我的父亲在上街的牲口屋给生产队喂牲口,我就和我的双胞胎哥哥一起跟着父亲到牲口屋睡觉。从我家到牲口屋有几百米的距离,每天必走的路就是从下街到上街的我家屋后的那条布满荆棘的、一路攀登的羊肠小路。晚上在家里吃过晚饭,我和双胞胎哥哥就跟在父亲后面到牲口屋去休息。父亲总是走在最前面,双手背在身后,哼着小曲,带着我俩,一步一步地从下街登到上街。记得父亲最爱哼的小曲儿就是:“两个小孩一般高,个个戴着红军帽。”一家的重担都在父亲一个人身上,多年劳累使得父亲的身躯显得稍微有点驼背,尽管如此,父亲形象在我的心里是那么高大,感觉他总是无所不知、无所不能。在有月亮的晚上,我总是看着月亮跟着我走,我停下脚步,它也停下脚步,于是我和哥哥争着说:“月亮是在看着我的,因为我走它才走。”我还会问父亲:“月亮是不是通人性?为什么它会跟着我走?月亮上面都有什么?为什么白天星星不会亮?”父亲总是乐呵呵地给我们讲着一个又一个故事和传说。

       在牲口屋居住的岁月,绵绵延续了我整个童年,迄今为止,依然感觉那里特温暖,特温馨。牲口屋里的床其实就是草铺,躺在上面软软的,尤其是在冬天,我的身子可以把草铺压出来一个小窝窝,裹着我的身体,再加上那么多的骡子、马、牛、驴在牲口屋里释放着热量,冬天从来没有感到过冷。夏天,牲口屋里一样是很热很热的,于是我们就在牲口屋的前面空地上,扫出一片空地,席地而眠。父亲躺在中间,我和哥哥躺在父亲两边,望着天上的星星,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,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。

       尽管那时候我们年龄小,还是可以帮父亲干点活的。比如给牲口槽里填草,加水。听我父亲说,每天的牲口需要喂三次草料,第四次是喂水。当时喂牲口最多的是玉米杆和麦糠,还有被叫做大料的黑豆、玉米、菜籽饼。平时喂得都是玉米杆和麦糠,除非第二天要用那个牲口套车跑远路拉货,或者用哪个牲口耕地,才会喂它们大料。用麦糠喂牲口,需要用筛子把麦糠筛上几遍,去掉麦糠里的土气。那时候我个子很小,双手端着装满麦糠的筛子,晃几下都觉得很费力,于是,晃几下走走过程,就倒进了牲口槽里。用玉米杆喂牲口,需要用铡刀把玉米杆铡成虎口长的短节。每次铡草,父亲总是有力的握着大铡刀,我坐在铡刀旁边预着草,每次需要铡二十个玉米杆草个,铡完后,总是把父亲累的气喘吁吁。

       住在牲口屋,还有更幸福的事儿。冬天可以用柴火燃起一堆暖烘烘的大火,搬着小凳子围着火堆烤火,看着大火中的飞溅的火星子,感觉冬天里的这把火真的好温暖,好幸福。有时候晚上饿了,父亲会把喂牲口的玉米,用马勺盛着放在火上炒一些料豆子给我们吃。那料豆子进到嘴里,硌的牙疼,但是其中的玉米香,还是让我十分怀念。在生产队里下粉条也总是在牲口屋旁边进行,每当一杆一杆的粉条被挑起以后,大锅里总是会剩下一些短的、软软的、非常可口的粉条,用小手抓起来放到嘴里,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!

       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,国家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,生产队的所有共同财产都被分到了各家各户,这牲口屋里的每一头牲口也不例外,包括套车用的、耕地用的所有农具。当时分发的现场就在牲口屋前面的打麦场里,所有牲口都被挂上了号码,所有农具也都分成了一堆一堆,旁边自然也写有号码。父亲当时对我说:“小孩子的运气好,你去代表咱家抓号吧!”当时给我的胜任感非常强烈,感觉自己也成了家里非常重要的一员。非常幸运,我抓到了16号,我家分到了一头非常壮实的牛,还有部分农具。

       分过队里的财产以后,生产队的番号至今还在,我们五队的老队长去世以后,其儿子接替了队长,一直管理至今。但是曾经的牲口屋在历经几年的空屋后,最终在一场大雨中倒塌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面貌一新的百姓庭院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022年5月19日星期四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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